【K莫衍生/刘地×厉逍】香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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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男孩身上有种奇特的香水味。

 

对于气味相当敏感的刘地,向来对任何可能使他的鼻子感到不适的味道万分厌弃。平时常一起玩的几个姑娘,多少知道他的毛病,也就顺着他去了,可这回,他却不得不在飞机上伴着邻座女人呛鼻的香水味度过了整整十二个小时,这让他几乎被逼到神经衰弱,甚至在下飞机时暗暗发誓下一个七百年也不想闻见跟香水有关的任何味道了。

 

但距离这个誓言才过去两天,他就被自己狠狠地打了脸。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孩,鼻子轻微地抽动了两下,试图辨别一下这种陌生的气味。可奇怪的是,七百年的记忆都被搜索了个遍,也不见与之有关的一点点线索。他忍不住走近了一点,俯下身去贴近他又嗅了嗅,只觉得那味道又清冷又热烈,又甜美又辛辣,鼻腔在接触它的前一秒与下一瞬,俨然如同冰火两重天,既使人痛苦,又诱惑着人贪婪迷醉。他的鼻尖几乎快要触及对方的耳根了,闭眼沉睡的男孩却忽然抽搐了一下,缩在被中的手臂从床边垂下,露出一排青紫的针眼。

 

“啧。”刘地砸了下嘴,双手插兜站直身体。他瞟了一眼男孩的手臂,目光迅速地闪过一丝嘲弄,便轻轻一抬手,让那条看着就碍眼的胳膊收回被窝。

 

虽然游戏人间是他的日常,但总有那么一些东西他懒得去碰,也不喜欢那些视其如命的人。究其原因,一是他觉得,都活了这么些年头,生活里多得是乐子,压根不需要靠这种东西寻求刺激;二是他活得自在惯了,实在理解不了靠这种东西活着是什么心情,或者说,到底有什么趣味可言。要不是这家伙突然摔在他车上,他才不必为这么个瘾君子糟蹋自己的新床,还把整个屋里搞得全是这奇奇怪怪的,香水和毒品混杂的味道。但他并没有认真琢磨过,为什么不在刚看见他从路边冲出来一头撞上自己的引擎盖的时候就直接走人算了?反正就算伦理,责任也追究不到他头上。不过,总有那么些事情没有道理可寻,也许是因为那个奇妙的香水味,也许是因为他难得善心大发,总之,这位旅行中的不速之客,现在已经理直气壮地躺在他的床上,并且睡过一整个白天了。

 

男孩的头和脖子扭动了几下,嘴里胡乱哼了句什么,便又睡过去了。刘地思索片刻,决定关上卧室门,到客厅小睡一阵。天知道他使了多大劲自制,才没在飞机飞到一半的时候直接让自己消失在这里——但代价就是一路他都没睡好觉,生生把一双绿眼熬成了红的,下了飞机车还没开到地方,又碰见这么个坑他不浅的祖宗。他暗叹自己时运不济,并坚定了即便在异国他乡,也应该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想法,然后拉上窗帘,把自己缩进了客厅的扶手椅里。

 

 

虽然常被贴上花花公子的标签,但刘地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相当勤恳的妖——能成天耐着性子收拾这个赶跑那个的,怎么能被叫做花花公子,正义先锋还差不多。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他都一直窝在那个丁点大的城市没挪过窝,天知道为了这次休假他下了多大决心。因此,即便一路上都严重缺乏睡眠,他仍然对大陆另一端的这个国家充满新奇,连带着租来的跑车跟下午三点头顶上依然刺眼的日头,都变得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妖也好,人也罢,都应该懂得过满则亏的道理,就算他是只活了七百来年的老狼,也没有道理认为自己这根成天绷得死紧的弦,就不会有断掉的那一天。本着现实主义理论的要求,他当下便安安稳稳地闭了眼去会周公,可梦里一盘棋局还没走上几个子儿,耳边却忽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直听得他头皮发麻,浑身本能都被唤醒,从扶手椅上猛跳了起来,直奔声音的源头。

 

隔着卧室的门板,他也能听见里头接连传来了台灯落地、花瓶粉碎、立柜栽倒等等响声。他一边在心里问候着这位小祖宗以及他的祖宗们,一边怒气冲冲地杀上前去拉开屋门,一个人影却早有准备似的向他扑来,两个人一上一下,一仰一趴,一同倒在地上。刘地顾不得照看自己的后脑勺,便觉得领口一紧,一只手从上伸了过来,抓住了那一点衣服料子便死死攥着不放了。刘地借着他的劲儿甩了甩脑袋,再定睛一瞧头顶上那张脸,除了五官轮廓隐约能看出来是个毛头小子以外,那青黑的眼窝跟凹陷的脸颊都跟他的年纪完全对不上号。还没等他说什么,男孩便哑着嗓子,骑在他身上凶神恶煞地道:“把药拿来!”

 

什么药不药的,鬼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玩意儿。刘地看他眼睛聚不住焦,脑袋隔几秒就要往一边仄歪一下,就知道估计是劲儿还没完全过,便轻巧地一抬手,直接将人从他身上掀翻到地下,然后翻过身来,依样学样也揪住他的脖领子,冷冷道:“想过瘾可以,先给我睁大眼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地方。”

 

男孩躺在地上,眼睛一晃一晃地看了看他又看看他背后的天花板,然后一阵一阵地大笑起来。刘地拧着眉毛看他,看他好容易笑够了,又伸出一根手指,点着他胸口戳了戳道:“我说,你知道我是谁么?”

 

刘地心想我才懒得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今天也拦不住他收拾这个把他的假期和屋子都搞得一团乱的家伙。可还没等到他出言反驳,男孩便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来了个什么东西按在他脸上,他抓过去,瞧见手里的物件是一只惨不忍睹的手机,他好半天才从屏幕上的裂纹跟各种液体的痕迹之间辨认出来桌面上那张脸正是此刻躺在他身下的这位大爷,只是照片上的男孩看起来明显健康许多,哪像现在这一看就是溜冰溜过头了的样子。

 

“厉——逍。”男孩拖长了声音报上姓名,又嗤笑了一声,“记好了,孤陋寡闻的穷鬼。”

 

这两个词足够把刘地惹毛,要不是讲究食品安全,他早就冲着这小子的颈动脉一口咬下去了。他恨恨地磨了磨牙,犬齿险险地擦过对方的脖颈,又硬是收了回去。而后他站起身来,顺带也将这口出狂言的小子也一并拎起来,连拖带拽地摁到门口,一双狼眼把屋里的惨状扫过来扫过去,揪着他衣服的手跟着一齐发抖,气得只差扭断他的脖子了。然后他转过头看向始作俑者,咬牙道:“你最好趁早滚出去——但是滚之前,赔我的钱一分都别想少。”

 

厉逍闻言,却相当之无辜地偏了偏头,说道:“我出门,从来都不带钱包。”

 

刘地瞪大眼睛,无赖的人他过去见的多了,但无耻到这个地步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他握着拳头正要发作,对方却一个箭步上前来,两手抵着他的肩头往前一推,让他的后背撞在了门框上。然后他也跟着凑了上来,身体紧紧地贴上他的,每一寸皮肤和呼吸都发着滚烫。

 

“或者……我们睡一觉。”他舔着嘴唇在他耳边道,“多的,就不用找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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