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莫衍生/离月】重生之鬼族生存日记(十二)

这章开始就是离月咯

容若哥哥已经愉快地去吃便当了

基本不会再上线了


十二、再入围城

 

南弦月看着那张面孔发怔,直到耳边听得一声巨兽嘶吼,才猛然惊醒过来。他扭头去看方才激战的那片林子,除却片片殷红以外,那里已没了容若的身影,仿佛他们一场相识相知,爱恋别离全是他的旖旎幻梦。正恍惚间,只见一匹通体火红的麒麟兽疾奔而来,一跃跳入人群正中,在离镜面前恭敬地低下头来行了个礼,后者微微抬手,那麒麟兽便转过身来,朝着周遭一众侍从喷出烈火,所到之处尽成一片焦炭,连离怨的尸首也不例外。南弦月眼见这一群活人在他面前灰飞烟灭,心下恐惧非常,又觉热浪扑面灼痛难当,便本能地往后躲闪,胸口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登时便站立不住,躬下了身。许是刚才太过心急,喜悲情绪又大起大落,他体内所有法力一时间全乱了套,真气逆着经脉乱窜,使他有如被从内而外生生啃食一般。他痛得不住喘息,意识混乱中本能地呼唤着容若,但陷入昏迷之前,他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传来,只有揽住他的怀抱紧了又紧,还有男人低低的叹息。

 

 

自离镜遵擎苍旨意托生凡间,这辚驰宫已经冷清了好几百年,周遭茂林修竹也生得层层叠叠,将一殿青砖白瓦都隐在了阴翳之下。但好在时常有人看顾打扫,这里除却冷清些之外,还是僻静又整洁的,总不至于像昔年鬼后的住所椒兰宫那样荒芜一片。火麒麟焦躁地在宫门外来回兜了几个圈子,尾巴扫扫石阶上的落叶,爪子拨拨屋檐上的旧瓦,瞧见方才支出去煎药的侍女回来了,才摇身变回个红发少年的模样,一溜烟跑上前去端了托盘,闪身钻进了紧闭的宫门之中。

 

少年的脚步轻快,抄近道飞也似地绕过几重回廊,眨眼间便停在了寝殿门前。他伸手敲一敲门,听听没什么动静,便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摸进了内室。离镜盘膝坐在软榻上,双眼微合着,周身的一圈光华忽明忽暗;而躺在他对面的南弦月苍白着脸色,气息却总算是平稳了下来。见状火麒麟松了口气,将托盘放上几案,恭敬地弯腰行礼道:“殿下,药煎好了。”

 

离镜睁开双眼,利索地翻身下床,端过药碗尝了尝后,才拿去小心翼翼地喂给南弦月。火麒麟站在一旁,看他身形有点不稳,便小声道:“殿下破开封印本就是勉强,现在实在不宜……”

 

“知道了。”离镜打断他,“你去外面守着,不准放任何人进来,父王来了也不行。”

 

火麒麟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南弦月,还是应声退了下去。

 

 

喂过了药,离镜放下瓷碗,伸手去探南弦月的脉象。他心中纳罕,明明肉体凡胎,怎么身上会忽然有了法力,还运转混乱时急时缓,要不是方才他拼命护着,他早就心脉俱损,堕入魔道了。但再多疑问,也只有等他醒来才问得清楚。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而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汤药已经进过两次,他身上却还烧得火烫,睡也睡不得安生。正想着,南弦月又抓住了他的手,连声梦呓道:“容若哥哥……别走……容若哥哥……”

 

心中一痛,他抬起手来,紧紧握住他的手掌,柔声道:“不要怕,我在这里……”

 

 

浑浑噩噩地睡了几日,南弦月才总算醒转过来。梦里头容若总是极温柔地揽着他同他说话,帮他擦泪,但他越是周到体贴,他心中就越清楚那人是真的回不来了,这份温柔他看一眼便少一眼,痛苦便煎熬更甚,让他即便被他拥在怀中安抚,眼泪也总是停不下来。他既想要多看他一阵子,可又记着昏迷前抱住自己的那双手,两张近乎相同的面孔在眼前交替闪现,更让他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这日,他终于睡不下去,不得不睁开眼睛,却见一人坐在自己身边——仍是那日他所见的银冠玄甲,只是他身姿端正,却合着双眼,好似坐着睡着了一般。南弦月坐起身来,正要试着唤他,外间却忽然闯进一人,看见他先愣了一愣,随后又躬身拱手,恭恭敬敬地唤了声殿下。

 

坐在床边的男人闻声睁开了眼,目光与他对上,便猛然亮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还未等他开口,来人又道:“君上传殿下去问话,已经是第五次了,再推拒下去恐怕……”

 

“叫他们先行回禀父王,我随后就来。”他干脆利落地应声,看那人欠身徐徐退了下去,才又转回头看向他,伸手欲抚他脸颊道,“月儿,你总算醒了。”

 

南弦月不知怎么地却向后一闪,躲开了他的手。见对方怔住了,他自己也有些慌乱,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口中学着刚才那人,讷讷地唤了声:“殿下。”

 

离镜的手僵在半空,见他腿都伸向了床下,又扯过被褥将他裹了回去。南弦月不由得紧张地往后缩了缩,却听对方略微苦涩地开口道:“我这几日想了许多,偏没想到你第一句话,竟是唤我‘殿下’。”

 

南弦月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见他神色郁郁,他自己也颇不是滋味。可他不知如何补救才好,眼瞅着他那一身战袍,又想着当时他只一挥手就叫一群人灰飞烟灭的场面,他心中又不免生出几分惧怕,不敢多话。离镜却没再看他,只摇了摇头,站起身道:“罢了,你好好歇息,有什么需要就向火麒麟说,我晚点再来看你。”

 

他说完这话,便脚下生风似的匆匆走了。不多时,方才进屋来传话的少年又端着个餐盘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对他行了个和方才一模一样的礼,说道:“见过公子,我是殿下的坐骑火麒麟,往后遵殿下旨意,照料公子的衣食起居。”

 

南弦月看他火红头发,一身甲胄,虽自称是个神兽,但模样却分明还是少年,哪敢让他伺候自己,便急忙摆手道:“我,我不用伺候,这些琐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火麒麟点一点头,把餐盘放在了床边的矮几上。南弦月伸头去看,见盘里是一些点心,样子有点像红糖糍粑,但上面撒着的又好像不是红糖,反倒更似杂粮面儿一类的东西。火麒麟放下盘子,转头对他说道:“这是殿下做给公子的,殿下说,没来得及带公子去京城尝豆面卷子,只好学着凡间的法子做了一些,公子且尝尝看,要是有什么不好,他下回准能改进。”

 

南弦月听了这话忽地有些鼻酸,也不知是因为想起了容若先前的承诺,还是方才离镜失落的神情。他伸出手去,小心拈了一块送进嘴里,口中的滋味香甜弹牙,也让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一时间,甚么纠结忧虑都抛到了脑后,他狼吞虎咽地解决完一盘子点心,才勉为其难地打了个饱嗝,摸了摸鼓鼓的肚皮。火麒麟笑嘻嘻地看着他的吃相,让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便抹抹嘴角,试探道:“你们家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总算换回舒服合身的衣衫,在凡间走了这么一遭,现下再宽的衣袖和再长的衣摆他也是喜爱得很,决不嫌弃了。随意地梳了个懒髻,他便起身跟着火麒麟在辚驰宫里逛了几圈。睡醒了觉又填饱了肚子,他的脑子才终于清醒了些,也意识到现在避开离镜是完全正确的——他昏迷之时体内法力乱窜气血逆冲,怕是如何也瞒不过他的眼睛,要不是擎苍召走了他,自己现在恐怕正被他审问着呢。同时,他心里也清楚离镜就是容若,除却记忆多少以外,二人其实没有分别;但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那个疙瘩就是怎么也解不开。

 

比起宫外那方幽静清雅的别苑,这座辚驰宫与它的主人一样,都要孤寂清冷得多了。南弦月跟着火麒麟慢慢走着,听他絮叨一些离镜的往日琐事,又四下看看这空荡荡的院子和房屋冷冰冰的色调,不由得摇了摇头。从火麒麟的叙述里,他大概听出离镜先前多半是个矛盾的性子——流连花丛,却又不见他为谁付出真心;玩世不恭,却又时常寡言少语,独来独往。说起他那群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的美人们,南弦月不由东瞅西看,非常好奇,火麒麟却说道:“殿下去凡间时,就将后宫都散了。”

 

怪不得这宫里上上下下连个人味儿都没有,院子里最多的是外头风刮进来的竹叶,听得最多的也是风穿过宫墙的猎猎声响。他转了一阵,把搪塞离镜的借口想了个七七八八,便回房坐着等他回来,好当面接招同他说个清楚;但他等了又等,等得眼睛又困倦得睁不开来也不见他回来,便和衣往床上一倒,只管睡了。这次他睡得有些浅,夜半听见些细微动静便醒了,房里没有别人,外间却有些声音,他便悄悄地掀被起身走了过去,见离镜坐在外间的几案后面,就着油灯在拼凑什么。他站在角落处,想了想,还是轻轻咳嗽了声,唤道:“殿下。”

 

忙碌着的男人一顿,抬起头来,讶道:“怎么醒了?”语罢又冲他招招手道:“过来。”

 

说不怕他是假的,但这声“过来”仍是听得他耳根一麻,差点直接软在地下。他深吸了口气,走近几步过去,瞧见桌上放着的分明是他买来的那支玉箫——只是它已经碎成了一块一块,几乎分不清位置与顺序,只有最下一块上挂着的箫穗尚能分辨了。而离镜却对此全不在意,此刻他正专注地寻着一块与断口相合的残片,试试这个又比比那个,手里粘好的部分大约已有了原来的五分之一。南弦月看一看他,又看着桌上的残片,不免有些心酸,便在他身边慢慢跪坐下来,低声道:“既然都碎了,殿下还粘它做什么?”

 

离镜听了这话,放下手中活计朝他望了过来。南弦月不敢直视他,便把脸深深地埋了下去,脸上隐隐发着热,感觉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半晌过去,他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不必称我殿下。”

 

南弦月犹豫着抬起一点眼睛:“那……”

 

看着他的男人笑一笑,把目光又转回一桌碎玉上。“随你吧。”他淡淡道,“你若是愿意,我还是你的容若哥哥——若是不愿,就随便取个顺口的。”

 

南弦月心头一颤,嘴唇张了又合,试了几次也对他喊不出容若哥哥,但一时也想不到除此以外究竟该怎么称呼他,便只得哦了一声,暂且应承下来。这时候离镜解了外衣,倾身过来要给他披上,他心下惶惶,见他忽然凑近,几乎本能地伸出手去,硬生生推开了他。衣料落在地上,男人蹙眉看着他,眼里除了和早前一般无二的失落,还隐隐有些受伤,看得他喉咙发涩心口闷痛,可越是着急,解释的话就越是说不出口。

 

半晌,离镜别开脸去,低声叹道:“月儿,你不要怕我——我绝不会伤你的。”

 

“我、我知道,”南弦月颤声回答,“我只是,我只是需要点时间……”

 

他边说着,边鼓起勇气抬眼看他,借着这个角度,他方才讶异地看见他左侧脸颊上有好大一片红肿,嘴角也有些淤青,刚才他们面对面说话,油灯照不到他的侧脸,他才一时没有察觉。轻“啊”了声,他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的脸怎么……”

 

离镜仍将侧脸对着他,双眼看着前方,只将唇角勾了勾,平静道:“小伤而已。出去又回来,总要给父王一个交代。”

 

南弦月跪得久了,腿有些麻,但还是撑着几案就要起身:“我去找些药膏——”

 

他话音未落,手却被人紧紧握住一带,身体失了平衡跌将下去,被他紧紧抱入怀里。起先他还想要挣扎,但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他又停下了动作,温顺地伏了在他肩上,听着他在自己耳边低沉的呼吸。男人也未有什么逾矩之举,只是用一双手臂紧紧把他搂着,和昔日容若的拥抱一样,都像是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似的。南弦月被他抱着,眼睛就不自觉湿润起来,此时,对方又说道:“那天你说,我太笨了,连找你这件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以后我们若是找不着了,我只管在原地等你就好;现今我一直等着,你却不要我了么?”

 

南弦月鼻子一酸,眼泪滚落下来。他的手放在他肩上,慢慢地握成了拳,低声道:“我从来,从来都没有不要你呀……”

 

离镜听了这话,蹙着的眉头松开一些,总算是开心了的模样。他松开南弦月,手握着他的肩头,细细地瞧了他一阵,略微放心似的点了点头。南弦月刚松了口气,他却又忽然开口道:“那便同我说说,你这一身武功和法力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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