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莫AU/军旅】浪花一朵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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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气热了,总是想花式开车的产物……因为是个比较欢脱(真!)的走向,所以请大家不要太较真~文与生活无关,文里嬉笑怒骂是为了娱乐,现实中对兵哥哥们真的是很尊敬的……实在是最近被骂怕了,唉。


3.

 

自那日惊鸿一瞥之后,郝眉同志便陷入了长久的相思之苦当中——虽然还不至于辗转反侧夜不成眠,但每每想起那人的眉眼身姿,又总是像头一天见他的时候那样小鹿乱撞脸红心跳。于半珊对此十分嫌弃,差点儿把他当成行走的病原体,吃饭睡觉都不得不和他保持距离;但嫌弃之余他也十分困惑,明明从没见过郝眉正眼瞅哪个雌性物种,怎么突然之间就相思成疾了?

 

而那日出海归来,经过一番日常体检之后,郝眉方才发现自己脑袋瓜儿里的结构和别人有那么一丢丢不太一样——简单来说就是,他的平衡系统要比别人敏感很多,因而当于半珊在艇上吃嘛嘛香的时候,他就只能吐得晕头转向了。这份体检报告被他东藏西藏,可最后也没能躲过远在北海舰队的郝兴国的法眼,他也随之被调进机关办公,成了专职修电脑的技术人员。身披雪白的军装,却只能成天待在屋子里头,这已经让他十分郁闷;更难过的是,当初一念之差,他没敢管那位帅哥首长要联系方式,因而他现在连对方姓甚名谁,部队番号都全不知道,要想在这种情况下从整个南海舰队里找人,那还不如直接下海捞针算了。

 

如此大半年过去,他那颗躁动的少男之心总算渐渐安静下来,想着虽然不能继续有什么交集,但心里装着个白月光也没什么不好;可有的时候,缘分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它想开你玩笑的时候,你就只有乖乖被它玩的份儿。

 

 

今年过年时,难得大家伙儿能凑齐了,一众人等默契地关了手机拔掉电话线,针对白菜猪肉和三鲜猪肉馅饺子哪个更符合大众口味争论得人仰马翻。厨艺技能点为零的郝眉无从插手,便借机调戏两位兄长,这厢郝健尝完了馅,脸上就多了一道面粉印子;那厢郝窦擀完了皮,眼镜前便忽然蒙上水汽。两个人身体僵硬怒气值飙升,恶作剧得逞的郝眉却全不知大难临头,自顾自捧着肚子倒在沙发上狂笑;结果下一秒,那两人便饿虎扑食似的冲上前来,一左一右压住了他的胳膊腿儿,然后狠命地咯吱了他一阵,害他笑得满脸是泪,浑身上下被面粉和香油的香气完全包裹。林萍坐在茶几前头,一边给郝兴国剥着核桃,一边盯着他手里的电视机遥控器和墙上的时钟,时刻准备着调回央视春晚,全然不顾自家老幺正遭受惨无人道的欺负。待到那两人终于出够了气,郝眉捂着肚子一身狼狈地爬将起来,正欲向老爸老妈控诉之时,门铃却忽然响了。

 

“我去开门!”他还想着是家里的司机来拜年,便一溜小跑冲到门前,瞧也不瞧便打开了家门;可看到门后的人,他先是一呆,然后又猛地将门合上了。

 

林萍听见动静望了过来:“眉眉,是谁呀?”

 

郝眉张着嘴瞪着眼,恍恍惚惚地小声念叨:“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如此默念了一阵之后,门铃又十分及时地响了起来。这下全家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而他如梦初醒似的一抖,开始用袖子、衣服下摆等等干净的地方狂擦自己的脸和脖子,然后深吸一口气,壮士断腕一般再度拉开房门,紧接着啪地一个立正敬礼,大喊道:“首长好!”

 

门后的人穿着便装,手里提了几箱子礼品。听见他这一声吼,对方明显怔了一怔,然后才点了点头,径直绕过他走进了屋里。林萍一见来人,“哎呦”了一声站起身来,手里的核桃也全不管了,整个人以几乎瞬移的速度冲到了门边,抓住他道:“你是,你是老康家的那个——”

 

“KO。”

 

“乐乐!”

 

两个截然不同的名字出口,屋里的气氛紧接着也变得玄妙起来。林萍对他的自称置若罔闻,一面说着来就来不要带礼物,一边拉着他的胳膊招呼郝兴国道:“老郝,老郝,你看谁来了!”

 

郝兴国推着老花镜从客厅过来,瞧见来人更是比林萍还要激动几分,一连猛拍了他肩膀几下,才感慨万千道:“好小子,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上回我见你的时候,你才只有这么高……这些年你都跑哪去啦?我跟你阿姨到处找你,可就是查不到你在哪个部队!”

 

男人淡淡笑一笑,简短地答道:“在陆战。前几年不好出来,让叔叔阿姨挂念了。”

 

郝兴国很欣慰地点点头:“陆战好,陆战好呀!你爸爸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能干,他也会很高兴的!”他说着,方才想起被晾了许久,此时姿态神情各异的三个儿子,便招了招手,给他们一一介绍道:“来来来,这就是我从前常跟你们提起的,爸爸的生死兄弟康伯伯的儿子,比你们大几岁,你们要喊一声大哥……乐乐,这是我的儿子们,老大郝健,老二郝窦,还有这个最小的叫郝眉,你应该还没见过……”

 

“见过。”男人忽然接话。

 

郝眉原本正缩在墙角,想着如何不着痕迹又迅速地赶快挖一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以减少在男神面前出糗的时长,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话,他一时间心脏停跳,几乎像是被定身在那里。半晌,他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地抬眼瞧了瞧对方,看他微微勾起了唇角,对自己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我记得,糖醋排骨。”

 

郝眉的脸唰地一下红到耳朵根。

 

 

坚决自称KO的男人显然对童年的小名儿很不习惯,但郝兴国跟林萍围着他乐乐前乐乐后的,他也没流露出一丝不快。除了过年必备的礼品外,他还带了不少食材来,说小时候承蒙叔叔阿姨照顾,又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望,必须得做点儿什么来补偿。大家客套一阵,反正郝家男人们都不擅厨艺,林萍又心系春晚,最后也就由着他拎了两袋子鸡鸭鱼肉蔬菜山菌,利落地占据了厨房的有利地形。彼时郝眉正瞅了个空当杀进浴室,着急忙慌地换了满是面粉的衣服,又把头脸洗了干净,两手撑在盥洗台上,呆望着镜子里满脸晕红的自己。果不其然,什么淡了忘了都是骗人的,只要一见到他,他就心跳过速头晕眼花手足无措,他要是再往自己这边看上一眼,他就要口干舌燥满眼桃心,跟别提他刚才居然、居然还对着自己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掰弯直男是个旷日持久的大工程,而且手段必须得当,技巧必须高超,进展必须求稳,否则一不小心就容易适得其反,使得两个人江湖不见。可男神近在咫尺,要他淡定是怎么都不可能的,反正现如今,名字是知道了,那不如就借机问点别的,什么喜欢的颜色喜欢的歌喜欢吃的东西之类,好方便他日后投其所好,展开追逐大计。

 

暗自给自己鼓了一番劲之后,郝眉抓过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然后便吆喝着“我去帮忙”,像只报春的鸟儿一样径直飞进了厨房里。客厅里依旧擀着饺子皮的郝窦闻声回头向他投去一瞥,反光的镜片背后看不出情绪。

 

 

从前他也常听父亲提起这位康伯伯,说当年他们两个一起入伍,出生入死的故事,也因他的牺牲而始终愧疚着,总觉得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当时两个人里活下来的本应该是他才对。而年少的他虽然没见过这位伯伯,但从父亲的叙述中,他勾勒出来的身形模样分明就和眼前的男人一样——眉眼英武俊朗,背脊宽厚结实,手下的刀功流畅利索,一看就是值得依靠的好男人。

 

可能是受美色诱惑太过,他忍不住十分响亮地咕咚咽了口唾沫,也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打量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继续流畅地将手底下的冬瓜切片。郝眉被他看得心虚不已,又生怕他为着刚才的事生气,便小声解释道:“报告首长,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我看错了才关门的,我……”

 

男人打断他:“KO。”

 

郝眉茫然脸:“啊?”

 

男人眼也不抬地补充:“你跟我都没穿军装,不用喊首长。”

 

郝眉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好的,KO……”

 

这名字叫起来确实别扭,却有一丝丝酸涩又甜蜜的亲近感,两个音节一出口,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又要红了。男人切完了冬瓜,将食材规整一旁,又处理起新鲜的鲈鱼来,一边忙着开膛破肚,一边对他道:“葱。”

 

郝眉对厨房的结构布置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平时老妈都把这些东西放在哪里,上上下下翻找一通,才瞅见一把大约像葱的物体,随手抓了几根就递给他。后者接过,只看了一眼就还给他道:“这是蒜苗。”

 

“啊?”郝眉愣了愣,把脑袋伸过去瞅那根植物,可怎么看也看不出分别来。出糗一次还不够又出了第二次,他没有尴尬癌也要得尴尬癌了,当下便恨不得扒窗户跳楼闪人,反正这是一楼摔不断腿;可男人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又从冰箱旁边的架子里找到了葱,一手一个指给他看道:“这个是葱,这里长这样,蒜苗是不一样的。”

 

于是整个做饭的过程中,郝眉都在问东问西,比如火开多大,盐放多少,怎么看油温之类。讲真,他其实并不太关心问题本身,也并没有要偷师的打算,他只是觉得男人认真的侧脸非常非常好看,耐心向他解释问题时的嗓音非常非常迷人,怎么听也听不够。待到开饭之时,郝家众人更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林萍甚至一度感叹,要是他是个姑娘,就让郝健郝眉其中一个把他娶回家来。前者闻言嘴角抽了抽,后者则差点把一口汤喷了出来,两兄弟各怀心事,一个内心吐槽老妈口不择言,一个内心暗戳戳地在想:不能娶回来,那他嫁过去也行吧?

 

原本就是客人,还承担了做年夜饭的重大任务,在年三十的当儿,再让人家去住招待所就太不合适了。但是恰巧今天儿子们都回来了,郝家大宅没有空房,怎么办呢?老两口一合计,当即便拍板将烫手山芋扔给了郝眉——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以前他睡相不好,所以他的床最大,足够睡下两个大男人的。后者此时正打着饱嗝在洗碗,听见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他两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KO见了伸手一扶,刚好搂住了他的胳膊,两人四目相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瞬间他好像隐约瞧见对方眼里有什么东西烧着了,但很快又灭了下去。他在心里暗自叫苦,男神在旁,已经让他心乱如麻欲罢不能,再跟他同床共枕,却不能开吃,这还不如要了他的命去。但父母之命实在难违,他只好垂头丧气地放下洗净的碗筷,小声咕哝着“我去拿被子”离开了厨房,或者说,逃离了男人的视线。

 

 

郝家人没有熬夜的习惯,老两口原本就睡得早,三兄弟守到零点,也就各自去睡了。郝眉按捺着扑通扑通的心跳,艰难地闭着眼,面朝着里侧数羊,可数着数着眼前的羊就变成了KO,连绵不断地在他眼前,似笑非笑地一个一个晃悠。他打个寒噤,忍不住偷偷摸摸翻过了身,想瞧一瞧对方的睡相,或是趁他不备,偷偷吃他一口豆腐;可男人面朝外侧睡得正香,姿势规矩呼吸平稳,他实在没有大半夜折腾人家的理由。于是,郝小眉同志只好眼巴巴地看着男人的后背,艰难地在半梦半醒中捱过了一晚,期间梦里春花烂漫,害他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湿了一片,全是自己的口水。

 

陆战到底忙些,KO的假期不多,初二一早就要坐火车回部队了。于是初一那天,郝家的男人们连带KO一块儿收拾了屋子,众人弄得一身灰一身水,轮着收拾干净之后,差不多也到晚上了。这天是林萍下的厨,有长辈的场合,自然也免不了被问及个人感情问题,但KO只摇了摇头,依旧简短地回答:“没有。”

 

林萍闻言喜上眉梢:“没有没关系,到时候阿姨给你介绍,阿姨认识的好姑娘可多啦。”

 

但林萍不知道的是,餐桌上此时还有另一个人也非常高兴——坐在KO对面的郝眉头一次想感谢母亲长年拉红线的本能,然后忍不住叼着筷子低头偷笑了起来。

 

 

眼看入夜,这一觉睡过去,转天早上KO就要回部队了,郝眉不免有些惆怅。虽然同在一个舰队,但相隔却有如千山万水,这次送他走了,下回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几天这么近距离地相处,他们都没说上几句话,待到他把男神成功掰弯再追到手,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了。他越想越是伤感,越想越是不甘,恰好这晚KO睡着睡着翻过了身来面向着他,他便实在忍不住脑子里咕嘟咕嘟沸腾的黄色泡泡,总觉得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留着以后慢慢回味才好。于是他也翻过身来,悄咪咪地盯着男人的俊脸,眼光一点一点从上往下描摹,他的眉他的眼,他鼻梁的轮廓,还有肉肉的嘴唇,那么饱满,一看就很适合亲吻……

 

然后他还就真的稀里糊涂亲了上去。男人的唇略微有点干涩,但是很软,还有点热热的,他亲着亲着,就忍不住想要更多了;可正当他如痴如醉地干着坏事而不自知时,身旁却忽然传来一声低笑——他猛然睁开双眼,便恰好对上了KO的眼睛。

 

此时屋里黑灯瞎火一片,他俩各自裹着一床被子,从上到下都黑漆漆的,却更显得男人那双眼亮得可怕。郝眉慌乱地退开一些,同时急忙想着借口搪塞,例如自己睡着了做梦了不小心之类的,可男人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他们对望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会吗?”

 

郝眉结结巴巴地答:“什、什么……”

 

男人伸手揽住了他的后脑:“我教你。”



转天早上,素来起得最早的郝窦顶着那一副时常反光的眼镜,饶有兴致地打量人生头一遭早起洗澡出来的郝眉。后者被盯得浑身发毛,连忙把身上的T恤领子揪了又揪故作掩饰;但在他拔脚开溜之前,郝窦已经眯起眼向他凑了过来,盯着他颈间的一道红印看了又看,暧昧地笑道:“这大冬天的,家里还有蚊子啊。”

 

郝眉脸一红,急忙嚷道:“我,我自己抓的,不行啊!”语罢把脑袋上的毛巾扯下来围住脖子,一溜小跑闪进屋里,哐当关上了门。郝窦摇了摇头,继续慢条斯理地拾掇起一家人的早餐,不多会儿KO也从郝眉屋里出来洗澡,路过他时两个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但郝家二哥的本领远不止于此——他轻微地抽了抽鼻子,又定睛瞧了瞧男人身上那件白色T恤底下半透的,背上的一道道红痕,和手掌上明显的一道牙印,握着锅铲的手一顿,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

 

 

尽管腰酸背痛,但郝眉还是主动承担起了送KO去火车站的任务。想想两个人才刚睡过,还没来得及捋清楚往后究竟是什么关系,就又要分开,而且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连个盼头也没有。但KO不说,他也不好主动开口问,毕竟昨天就是他先亲的人家,司马昭之心早被人家看穿了,回不回答,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而已。于是,他又是纠结,又是难过,还有点失落,一路上自以为相当淡定,但撅起的小嘴早就把心事出卖。眼看都送人送到了进站口,再往前就没得送了,他也还是不说什么,他更是鼻头发酸,又想伸手抱他又不好意思,便垂下头,闷闷地说了句我走了。

 

孰料,走在他前方的KO却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道:“想来陆战吗?”

 

郝眉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猛点头道:“想!”

 

男人笑一笑,点点头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目光如炬地看向他:

 

“我等你。”

 


  k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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