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狮】仰望

*艰难复健中

*是关于披风的脑补,有私设

*大概是亲情向




仰望

 


 

不同于人类日新月异的通讯工具,奥特一族传输讯息的方式即是光——不需线路和电波,只有千千万万的光粒子跨越宇宙而来,在陌生的穹顶上凝成文字的模样。


通讯内容通常来自公共频道;假如星球上有不止一位奥特战士在活动,这正好省去逐一通知的麻烦。偶尔也会传来加密讯息,但那通常都是爱侣和至亲间的私语。


「那么此时此刻,身处宇宙两端的人们,所仰望的,也是同一片星空吗?」


赛罗想,他与那个人,总归是有一些心灵感应的,尽管他们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尽管他们未曾谋面的时间已足够一颗星球变幻沧海桑田,但当他躺在这里,仰望着陌生的满天星斗,那些或凝滞或闪烁的星光中竟然真的飘来了点点微光,在他掌心凝成小小的光团,光芒中传来他声音的回响。


“抽个时间,回家一趟。”


赛罗这时才觉得,他是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能力从来不是偷懒的借口,比寻常人更快地完成一件任务,意味着他会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他也已经穿梭了无数个平行宇宙,假如没有帕拉吉之盾的力量,他想他早已迷失在无数个相似而又迥乎不同的空间里。他总是在追逐着敌人,或是在和敌人交战,近来偶尔也有些受制于人的状况了。仁慈的心给了他软肋,也给了他坚韧无匹的铠甲。至于受伤则是家常便饭,他早已习惯。


在属于他们的那个时空,昔年父辈曾守护过的地球已变了很大模样。他想去找一些能唤起他回忆的小玩意儿,兜兜转转,还是跑到了平行时空去。这导致他回程的时间比预想中久了一点,落地宇宙港的时刻,只见银色披风一角随风而动,他应当已等了很久。


对外,他也早就是做师父的人,在他面前,却仍像小孩子一样淘气,故意蹑手蹑脚地凑近他,伸手去遮他的眼睛。他的举动自然也不可能逃得过他的目光,但他只是站在那里,既不阻止他的玩笑,也不对他久违的返乡表示一丝半毫的热情,只是略微延长尾音,颇有些无奈地唤他:


“赛罗——”


被点到名字的学生收回手,向后跳了一步。对方转过身来,他们习惯性地打量了一番彼此,似乎都觉得对方身形清减了一些,于是又一同皱起了眉。


无论是警备队的公共频率,还是朋友、父亲偶尔传来的加密讯息,几乎都从不曾包含他的消息。他从前总想着宇宙浩瀚,他有着那件和帕拉吉手镯一样厉害的披风,或许在某个不知名的空间,他会和他偶然遇上。那时他就可以坦然地搂住他的肩头,或者抓住他的手掌,自然而然地说一句“好巧”了,可他一次也没有遇见过他。


又过了很久,久到他这样大条的神经也提醒他不大对劲之后,他的父亲才在他一连串的追根问底之中承认,旧伤缠身的那个人,也许要长久地留在光芒沐浴的这颗星球里,缓慢地休养身体了。


他们这辈人的故事,在星球上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话,人们当他们作英雄来传颂,却很少有人仔细将每个故事从头看到尾,细数战斗中的鲜血淋漓和摸爬滚打。赛罗是熟记了那些战斗中的每一个细节的,因此当他站在那里仰望他们,看到的并不止有英雄的美名,还有纵横交错的无数伤疤。


或许是牵挂的心情使然,此时他只是望着他,酸涩便慢慢地从鼻腔深处涌上来。不是错觉,他明明是在休养,却比上次分别又显得单薄了许多,自己站在他身边,已经越发像个强壮的大人了。


他的师父静静地回望他,把他满脸满眼的波涛翻涌尽收眼底。但他只是又问:“想吃什么?”


赛罗微微一愣,感觉脸上发热:“我又不是小孩子,哪会天天想着吃的事情啊。”


他于是莞尔,嘴角微弯,非常温和地笑了。


“那走吧。”他接着向他伸出手,“咱们回家。”


 

K76没有建筑,没有人烟,没有昼夜,没有陆地和海洋的分别,只有崎岖狰狞的山和漫天烧灼似的红色。他有阵子总觉得那里的山和石头都长得差不多,常常早上起来就忘了晚上睡觉的山洞是哪一个。


于是每天训练结束,那个揍得他爬也爬不起来的人总会向他伸出手,对他说“跟我回家”。


山洞至多只是栖身之所,但现在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家了。家里早备好了饭菜和热水,赛罗被暖融融的水蒸气熏得晕陶陶的,直到陪他在厨房洗完了碗筷才想起问:“说起来,突然叫我回家,究竟是什么事来着?”


那位刚摘下围裙的战士于是轻轻一抚自己的臂环,又把手掌放在他的手臂上。赛罗接着看见自己胳膊上多出了一只臂环,外观模样和师父那只大差不离,他将信将疑地伸手触碰,臂环化作一件蓝色的披风,密密实实地把他的周身裹住。


“诶——”他不由得拖长了声音。


一双手绕过他的颈脖,替他理顺了翻叠的衣领。


“我不常出门,这叫物尽其用。”他听见他这么说,“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


赛罗捏着布料一角,越发觉得疑惑。他已经有帕拉吉手镯了,不需要依仗披风来穿越时空,忽然送他这个的原因,总不能只是为了嘉奖。他说:“可我所做的那些,也远远比不上奥特兄弟。”


他师父又笑了起来。“总有一天会的,毕竟你这么年轻。”他说到这里,收敛了笑意,那张狮子一般坚毅的面孔上,又显出认真的神情来,“离家远行的时候,它会替我们保护你。”


而少年也不再是那个急于证明自己的少年了。他五指一收,披风又变回了臂环的模样:“强者不畏惧他人的保护,尤其,那还是来自家人的关爱——我都明白。”


 

父亲外出未归,晚上他照例宿在师父家里。夜晚无风,室内有些闷热,他干脆去楼顶打了地铺,倚着他师父的肩背昏昏欲睡。


“呐,雷欧。”他说,声音因为困倦而含含糊糊的,“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想问他的实在太多了,有关分别的岁月,有关空白的未来,有关澎湃的情感,也许几天几夜也诉说不清。假如浓缩成一个问题,那一定是有关宇宙两端的星空,与总是仰望的那个少年——可困倦来袭,他甚至记不清自己是否说清楚了那个问题,意识便沉入汪洋大海,在微风和他的身旁安静地睡着了。


因此他并不知道,那时,有温暖的手掌落在他的头顶,星光之下的风里,传来他轻声的回答。


“是的,赛罗。”


“一直都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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